李大西
今年11月24日是李政道先生95岁生日。20年前，我们在纽约为李先生的75岁生日举办了盛大的庆祝活动，当年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回忆起几十年来自己走过的路程，李先生的谆谆教导言犹在耳，深感师恩似海，永世不忘。
“世界上没有愚蠢的问题”
我第一次见到李先生是1979年，当时在北京听他讲“场论简引和粒子物理”。李政道先生和杨振宁先生1957年因为发现宇称不守恒而获得诺贝尔物理奖，震动世界，是我崇拜的偶像。第一次看到心中的大师，我很激动，也有点忐忑不安，担心跟不上大师的步伐。然而，李先生一开口，就使我十分意外：大师居然这么和善、这么体贴。他说，大家不要担心听不懂，我会尽量照顾大家的基础，有什么问题尽管提，没关系，世界上没有愚蠢的问题。李先生从基础开始，讲课简明清晰，很快就把我们带到了粒子物理的最前沿。听课的学生，年龄、水平相差很大，不过每个人都感到听他的课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我印象很深的是一位中年学生的提问。很显然这个学生的物理基础不够，问的问题很肤浅。没想到，李先生并不以为怪，而是耐心地从最基本的知识开始解释，还不断耐心地问：“你明白了吗？”受到鼓励，我也壮了胆子，提出了问题，得到了李先生很有启发的解答。我对他量纲分析、数量级估计的方法印象很深刻，也明白了学物理首先要抓住物理本质的要义。李先生讲了对称性、奇异粒子疑难，使我们知道了对称的美丽，也理解了提出宇称不守恒、挑战神圣的左右对称性在当年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深刻的洞察力——宇称不守恒的发现引起了物理世界天翻地覆的变革。李先生还很快就把我们带到了最新研究需要的计算技能问题上，上课上到第五个星期，我们就学到了基本粒子碰撞的截面的实际计算方法。
李政道先生在北京讲课（李政道图书馆馆藏相片）
李先生还同时给我们开了一门统计力学的课，每星期2次，一次3个小时。这门课的安排十分独特。李先生对统计力学有重要贡献，他讲课时深入浅出，很快就讲到了科研中的实际问题，还讲到统计力学和量子物理结合在天体物理中的应用。李先生当年用这个方法推出了恒星演化为白矮星的质量极限，我认为这也是他另外一个诺贝尔奖级别的贡献。学完这门课程我们都大开眼界，获益匪浅。李先生讲授的这两门课，把我直接带进了粒子物理研究的大门。我后来到美国读研究生第一年就作研究、在顶级物理期刊《物理评论》上发表了论文，和李先生讲的课很有关系。
和李政道先生讨论问题
我特别难忘的是，上课期间李先生和他的夫人请我们这些学生一起吃午饭，边吃边聊，进一步交流思想。一开始，我们还比较拘束，面对着一桌美食，不太好意思夹菜。李夫人十分亲切，给我们夹菜，鼓励我们开怀饱餐。就这样，我们才放开来狼吞虎咽，享受佳肴。当然，更令人兴奋的是精神上的美食——李先生的教导。在午餐中，我们才知道，为给我们讲课，李先生耗费了多少心血。他每天凌晨3点就起床备课，一直到6点多；早餐后就到课室，从早上9点上课到中午12点；然后又和学生共进午餐，了解情况，回答我们的各种问题，直到下午1点多才回酒店。他下午经常要出席各种会议，进行学术交流，晚上还要继续看论文、作研究。每天只睡几个小时，就像个铁人一样。我们午餐时谈论的问题五花八门，李先生兴趣很广、学识渊博，让我学到很多做学问和做人的道理。记得当时谈到社会上盛传的“耳朵认字”等“特异功能”时，李先生语重心长地给我们讲了不少魔术的故事。他说，很多魔术师可以骗人一时，但最后都会被戳穿，教导我们要独立思考，不要被表象迷惑。他的谆谆教诲，我至今牢记在心。李先生还讲到他的导师费米培养他的方法。费米是20世纪最杰出的理论物理学家和实验物理学家，他培养学生的方法非常成功。李先生说，费米每个星期都会抽出半天时间和他单独讨论，并教导他重要的数据要自己计算出来，还和他一起动手做了一个巨大的计算尺，用来计算白矮星的重要参数。我听了十分神往，梦想能有李先生那样的运气，有一个好导师。
李先生为我题字“前途光明”
就在这次讲学中，李先生发现中国有不少很有才华的年轻学子，觉得应该尽力帮助他们赴美留学，将其培养成国际一流人才。当时，美国对中国学生的水平不了解，中国又没有TOEFL（托福）和GRE等考试，中国学生要赴美留学非常困难。为此，李先生“突发奇想”，想出了选拔中国优秀学子赴美留学的“中美联合招考物理研究生项目”（ China-U.S. Physics Examination and Application，简称CUSPEA）。1979年12月，17个重点院校的代表一起上京“赶考”，到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参加了李先生发起的CUSPEA项目的试验招生考试。我也有幸参加了这场考试。我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在大雪纷飞的圣诞节那天赶到了北京，从26日到29日一连4天参加了4场考试。后来我才知道，试题就是哥伦比亚大学物理系的博士资格考试的题目。我有幸通过了考试。1980年1月，李先生到广州面试，我又兴奋，又有点惴惴不安，因为我的英语是自学的，口语还缺乏锻炼。令我惊喜的是，口试时李先生非常亲切，用日常英语与我交谈。在了解了我自学物理的情况和我的兴趣后，他很高兴地祝贺我被哥伦比亚大学研究生院录取了。他告诉我，哥伦比亚大学的奖学金包括5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李先生还在我的笔记本上题字“前途光明”。李先生题字的这个笔记本，成为我重要的精神财富之一，伴随着我的人生。
后来，我又拿到了两个美国名校的录取通知书，最后选择到CCNY（纽约市学院）追随做大统一理论的大师。李先生胸怀宽广，并不介意，而且还同意做我的博士论文指导小组的成员。1985年我做博士论文答辩时，李先生也让我受到了严峻的“考验”。李先生的问题使我印象深刻，他就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追问当时发现不久的W粒子的问题，越问越深。因为问题主要涉及实验，和我的论文主题关系不大，我感觉快要山穷水尽时，李先生才突然一笑，说：“好，过了！”并且语重心长地教导我，研究高能物理理论，一定要和实验结合。看到了李先生在我的博士论文通过的签字页上的亲笔签名，我心潮澎湃，感念师恩，难以言表。
多年以后回顾李先生提出的问题，我才发现其实很有深意，并非我自己当时感觉的和论文主题没有直接关系。如果我深入研究，也许可以在后来很热的中微子振荡研究方面有所突破。李先生在我的博士论文答辩上对我的教导，我一直牢记在心，对我毕业后的研究也很有帮助。理论联系实际正是李先生研究的特点。这对我影响很大，使我获益匪浅。
沿着李先生的脚印前行
获得博士学位之后，我的研究兴趣集中在了当时最热的超弦理论研究上，和李先生的交集就比较少了。我在这个领域奋斗了5年，从一开始雄心勃勃、想完成爱因斯坦没有完成的统一理论，到后来发现超弦理论再研究50年大概都不会有结果，也看清了自己和世界顶级科学家的差距，感到迷茫。1991年，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被华尔街的猎头看中、说服，转入华尔街工作。虽然主要从事金融方面的工作，我还继续做着一些物理在金融上的应用研究。1997年在台北举行的第二届全球华人物理大会上我还应邀作了报告。这次大会很重要的一个主题，就是向李先生的老师吴大猷教授90大寿致敬。在祝寿宴会上，李先生和杨振宁先生分别坐在他们的老师吴大猷先生两边，毕恭毕敬。李先生对老师吴大猷教授的拳拳之情，也使我十分感动。
我在华尔街的金融公司雷曼兄弟工作期间，也参与过一些和中国有关的项目，为中国的银行改革提过一些建议方案。我感到当时中国急需各种人才，包括金融人才，而李先生在国家人才培养、博士后研究制度建立、北京正负电子对撞机的建设等方面对中国的贡献，其意义可能比物理研究更为深远。我觉得我们应该向李先生学习，为祖国出一点力。我和几位CUSPEA同学交流，发现大家都有类似的想法。为了CUSPEA同学的培养，十多年中，李先生每年都有1/3的时间花费在上面。我们也应该组织起来，为祖国、为年轻一代的留学生作点贡献。大家一拍即合，就行动起来。首先，我们取得了在全世界都享有盛名的华人科学家的支持，包括全球华人物理学家学会会长章义朋教授、纽约科技大学校长张钟濬教授等，他们和我们一起创办了国际华人科技工商协会。李先生欣然同意担任协会顾问，使我们得到很大的鼓舞和支持。协会的宗旨是为科技与工商搭桥，为中国与世界搭桥。1997年在纽约召开的国际华人科技工商协会成立大会，得到了国际上的关注。
我们受李先生精神感召，学习李先生，积极向国家提出建议，比如，如何应对亚洲金融危机、如何发展高新科技、推进风险投资等，得到了国家有关方面的积极肯定，还专门给我们发了感谢信。为推动帮助留学人员回国创业，协会协助广州市在1998年举办了中国第一个留学人员科技交流会，在深圳创立了深圳留学生创业园，孵化了很多留学生创业的独角兽企业，为深圳的科技创新作出了贡献。一点一滴，其实都是我们沿着李先生的脚印前进。创立国际华人科技工商协会的许多骨干都是CUSPEA的学生，我们还有一个心愿，就是要表彰对CUSPEA付出大量心血的前辈。在1998年协会和中山大学、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合作主办的科技与工商国际研讨会上，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成思危先生为章义朋教授颁发了国际文化交流奖，表彰他在推动CUSPEA发展、促进中美交流方面的成就。
寿宴上的“又一课”
2001年11月24日，我们国际华人科技工商协会和哥伦比亚大学合作召开学术研讨会，纪念CUSPEA 20周年，并庆祝李政道先生75大寿。这次活动的成功举办，让我们这些弟子有机会表达了对李先生的崇敬和感恩，使我又一次地学习了他的政治智慧和社交智慧，也感受了他对我们的热情支持。
在学术研讨会上，李先生宣读了朱镕基总理的贺信。李先生的老朋友和著名科学家作了演讲，有三位CUSPEA同学也作了发言。文小刚教授介绍了他在分数量子霍尔效应理论和拓扑序方面的研究，陈成钧博士介绍了他在语音识别方面的工作，李斌博士讲述了他创业的经验。他们都对李先生的培养表示了衷心感谢。李先生高度评价了文小刚的研究。文小刚是CUSPEA同学的出色代表，他是麻省理工教授、美国科学院院士、狄拉克奖获得者；陈成钧从物理转入工程，在IBM做得很好；李斌从物理转入金融，然后创业成功。我很高兴李先生能够邀请陈成钧和李斌来演讲，这表明他并没有介意学生脱离物理学界转行金融业或者创业。我们非常钦佩李先生的理解和胸怀。
我负责组织和安排晚上盛大的祝寿晚宴。我们邀请了时任联合国副秘书长陈健和中国驻纽约总领事张宏喜参加晚宴。张总领事非常重视，派了科技参赞和我一起安排晚宴。李先生对晚宴安排也非常重视，宴会前一天上午，他就请我和董参赞到哥伦比亚大学去作具体安排。
参加2001年11月24日祝寿会议人员合影
李先生对宾客的座位安排非常认真，给我上了中国传统宴席伦理一课。他对我说，张总领事是“父母官”，应该坐在他左边，这是最重要的客人位置。接着，李先生说，张总领事的左边应该是台湾地区来的吴茂昆博士。董参赞吓了一跳，赶快把我拉出房间，说这不行，吴茂昆是台湾当局的“国科委主任”，我们总领事怎么能和台湾地区来的“部长”坐在一起呢？我知道吴茂昆是著名的超导物理专家，在哥伦比亚大学物理系当过教授，这次专程从台湾地区赶来给李先生祝寿，我们不可能拒绝他。董参赞是科技部资深的司长，对李先生非常崇敬，他也不好意思对李先生提不同意见。我请董参赞赶快请示张总领事。到了下午，董参赞很高兴地告诉我，没问题了，张总领事同意了。事后我再琢磨，很佩服李先生的政治智慧。其实他很明白大陆、台湾之间的敏感性。24日白天在哥伦比亚大学举行会议时，台湾当局的“教育部长”到了哥伦比亚大学，想参加研讨会，李先生没有请他们进会场，只是让人请他们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了一下。24日的晚宴上，李先生介绍贵宾时，也只说吴茂昆博士是著名的物理学家、是他以前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同事。在宴会上，我看到张总领事和吴博士相谈甚欢，十分欣慰。此后，在纽约的大陆和台湾当局官员之间的关系也比较缓和了。
给李政道先生颁发国际文化交流金奖章
这次寿宴的一个高潮是我代表国际华人科技工商协会授予李先生国际文化交流奖章。这是我们协会中CUSPEA同学多年的愿望，我们花了很多心血，按照菲尔兹奖章的形状和大小做了一枚很漂亮的金质奖章。李先生得奖无数，我们期待他会觉得国际文化交流金质奖章意义很特别，因为这代表了CUSPEA学生们的一片心意。李先生很高兴地接受了奖章，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还和大家合影留念。这也是他对我们国际华人科技工商协会的巨大支持。我也在组织会议的过程中从李先生那里学了新的一课，学习了他宽广的胸怀、非同寻常的政治智慧和高情商。
手绘贺年画“愿代代有继人”
除了CUSPEA项目以外，李先生对文化和艺术也贡献巨大。他还是一位杰出的画家，在科学与艺术之间搭了桥。李先生说：“艺术与科学的共同基础是人类的创造力。”他聚集了中国一批顶级的画家，用艺术来表达科学，进行科学与艺术的对话。江泽民主席还出席了李先生主办的“科学与艺术”研讨会展览，并为李先生主编的《科学与艺术》重要著作题写了书名。李先生经常用自己的亲笔画做贺卡，送给他的朋友和学生。我对2016年李先生赠送的鸡年贺年画印象特别深刻：先生绘画笔法精炼，出壳的小鸡活灵活现，题词更是意义深远——“愿代代有继人”，饱含了先生对我们学生的深切期望。
李先生赠送的鸡年贺卡
受李先生影响，我对艺术也深感兴趣，帮助做了一些艺术交流的事情，如帮助邀请和安排美国国家青年交响乐团访问深圳等，促进了中美艺术和青年的交流。李先生认为陶瓷是科学与艺术的结晶，对陶瓷也很有研究。熏陶之下，我也很喜欢陶瓷艺术，作了一些探讨科学与艺术关系的研究，还被景德镇学院聘为荣誉客座教授。《中国景德镇学学刊》在中国瓷都景德镇创刊时，李先生欣然题写了刊名，使中国景德镇学研究得到很大的推动。李先生在中国著名书画家中也很受崇敬。这次，我的一位书画名家朋友看到这篇文章初稿很受感动，连夜写了长长的“寿”字，敬贺李先生95岁大寿。
贺李政道先生95大寿
薪火相传，是给先生的最宝贵献礼
我们认真把李先生的思想与中国实际结合，为中国的发展提了很多建议。2005年，我应邀作为海外侨胞代表列席全国政协会议，带去了我们协会专家特意合写的一本建议书。我在全国政协会议上提出了10点建议，得到了积极的回应。我们的建议中很多是李先生的重要思想，我们也把这本建议书当作对他80大寿的献礼。
为祝贺李先生的80岁生日，中国科学院和中国高等科学技术中心于2006年11月24日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小礼堂隆重举行了研讨会，上千位学术界人士参加，温家宝总理和多位部长也出席了。温总理说：“先生在科学研究上走过的光辉道路，充分体现出对科学的献身精神和对真理的执着追求。先生在多个领域取得的杰出成就和对人类的贡献是全体中国人的骄傲。作为先生的朋友，我从心里为先生感到自豪。愿先生在科学的道路上不断勇攀高峰，再创辉煌。”温总理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
几十年来，李先生为中国的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他扎扎实实坚持不懈的努力，海内外华人有目共睹，所以他获得了中国历届领导人的衷心尊敬与热情支持。
2010年，我和任海沧、文小刚、季向东、高家红、李斌、邓勋明等7个CUSPEA学生写了联名信给李先生，希望在他85大寿时召开CUSPEA同学大会，为他祝寿，成立CUSPEA同学会。李先生非常重视，给我们7人都分别回了信，表示他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出席大会。他认为把CUSPEA同学都发动起来，让每人都写一篇个人经历的文章，汇编成一本纪念CUSPEA的书，更有意义。这些初期的想法在李政道图书馆建成后，在2016年11月24日李先生90大寿时终于实现了。上百位CUSPEA同学和有关人士聚集在上海交大的李政道图书馆，进行学术交流，为李先生祝寿。CUSPEA同学们的祝寿文章和视频汇编送给了李先生。李先生也发来了视频讲话，和大家共庆生日。借此机会，CUSPEA同学会也成立了，并推举中国科学院院士谢心澄为会长。
李先生一直心系祖国基础研究发展。他给国家最高领导人写信，建议在上海成立像丹麦哥本哈根玻尔研究所这样的顶级研究所，吸引国际顶级大师和年轻新锐加盟，冲击最前沿的基础研究，形成一个像当年的哥本哈根学派一样的上海学派。国家领导人十分支持，在上海成立了李政道研究所，聘请了诺贝尔奖得主维尔泽克为第一任所长。CUSPEA同学又有了一个报效祖国的好地方。李先生还把他继承的在上海中心城区的豪华别墅捐给上海交大作为CUSPEA之家，成了CUSPEA同学在中国聚会的好场所。2019年，CUSPEA同学又聚集西安，庆祝CUSPEA 40周年，进行交流。李先生专门为会议题词“薪火相传”。此次会议，同学会会长换届，推选中国科学院院士汤超为会长。
2020年，协会杰出成员王中林院士领军在温州成立了科思研究院（科思与CUSPEA发音相近），许多CUSPEA同学鼎力相助。王中林院士也是CUSPEA同学的杰出代表。他是世界顶级的纳米能源专家，曾获得意大利总统颁发的埃尼奖，还获得了爱因斯坦世界科学奖。他向李先生学习，为中国培养了很多出类拔萃的学生。他的论文的影响力，根据谷歌学者的统计，排名世界第5名。他发明的纳米发电机将会深刻影响世界。CUSPEA同学中涌现了很多杰出人才，他们的成就会成为对李先生95岁大寿的最宝贵献礼。
“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是孔子学生颜渊对老师学问与道德的赞叹，也是我对李先生师恩似海的感念。祝李先生95岁生日快乐，“祝千龄，借指松椿比寿”！
作者系美国国际华人科技工商协会主席、全国侨联海外委员
